怯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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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鬧了一大通下來，周暢在外面站了好久才回去，回去的時候他們還在興頭上。
張衛揚：“怎麽去那麽久？”
趙琪：“掉廁所裏了？”
周暢慢慢走進去，自然地盤下腿落座在陳曉萌身邊的空位上，笑著扯衣領回答：“是啊，你聞聞。”
“yue——”
“yue——”
在周暢的話下，獨領風騷集體產生強烈孕吐反應。
又連著折騰了好幾場下來，幾乎每個人都沒有逃過真心話大冒險的陷阱，其中被虐的最慘的正是一直處於亢奮狀態的趙琪同學。
獨領風騷的集體行動在晚上將近20:00的時候，已經接近尾聲了。
今日一別，再重逢不知會在何時。
更不知道，是否還會存在重逢的機會，或者換句話說，當重逢之日來臨時，獨領風騷又是否能夠真正聚集。
大學十人註定了四處散落，往後更會是如同滿天星，不能確定的未知數會遍布在五湖四海。
忽然，氣氛有些傷感了起來。
不知道是誰提起，說：“周暢明天就要走了吧？”
聞言，陳曉萌機械版的轉過頭去，方才玩的酣暢淋漓熱血直往腦袋上沖的勁兒頭，也已經散了不少。
周暢喉嚨用力鼓動了一下，輕舒了口氣，故作輕松地說：“是啊，以後你們誰去東圳，記得來找我啊。”
“唉。”
“還真是，人家說關系不能太好，太好了，分開的時候就舍不得。”
“嗳，這話幾個意思啊？”
“哈哈哈哈哈，我就發發牢騷嘛。”
魏潤徠輕嘆：“以後，能不能再聚齊還真是個問題。”
趙琪問：“魏魏，你要去哪兒啊？”
“我啊，我想往北方走。”
陳新晴：“天寒地凍的你受得了嗎？”
“應該可以。”
“嗳，你們家江童顏呢，不是確定出國了嗎？”
陳新晴：“······”
趙琪：“······”
江童顏擡手用力搓了把臉，強行擠出個微笑：“是啊，出去。”
“去哪兒啊，我可能也得走，到時候找你玩啊。”張衛揚笑著說。
陳曉萌眼簾低垂，默默聽著，心想，原來他們每個人都會走啊。
江童顏反問：“你呢，你去哪兒？”
“東澳吧，我媽說往我姥姥那邊走。”張衛揚情緒這會兒也平靜下來了，沒有往日搞笑男的發言。
“你姥姥不是跟你姨媽他們一塊兒嗎？”
“是啊，讓我也去。”
劉祎瑋問：“你什麽時候去？”
張衛揚：“交換生。”
“······”
“······”
趙琪：“神經病啊你，嚇死了，還以為你要在那邊定居了。”
張衛揚笑了：“我姨媽她們說，那邊簽證很容易拿啊，不想那麽麻煩找中介都能搞定。”
“少爺，你呢？”
江童顏興致不是很高：“英國。”
“也還行，一天左右能到吧。”張衛揚笑得沒心沒肺。
喜一家，愁一家，並非家家能同頻。
場上的人，不是每個人都向張衛揚一樣能笑得那麽輕松。許是張衛揚的笑容飽含著渲染四周的能力，不一會兒，低沈的氛圍也漸漸好轉了起來。
想到馬上要離開的周暢，陳曉萌心頭的酸檸檬水咕嚕咕嚕直冒，泛的渾身都充滿了刺鼻的酸氣，有清香味兒存在，但更多的是刺鼻的酸楚，讓人很不舒服。
陳曉萌做了好大一番心裏掙紮，才悄悄地朝著周暢偏了偏，小聲地在周暢耳邊說：“周暢哥哥。”
“嗯？”正在聽著他們聊接下來的人生規劃時，忽然被打斷，周暢垂眸望著湊過來的小腦袋，疑惑的從鼻腔裏發出了一個氣音。
陳曉萌低垂著腦袋，沒有擡頭，視線落在周暢昏暗不明的手上，修長的手指，很隨意地搭在大腿上，骨節凸起的很性.感，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抓一把的沖動。
“就是、那個······”陳曉萌話頭到了唇邊，又被她膽小的咽了下肚，小聲地說：“你可以送我回家嗎？”
周暢擡起眼簾看了眼四周，不確定地壓低了嗓音，問：“現在嗎？”
這些人已經開始炫起了酒水，看樣子都能猜得出，不可能能讓他們就這麽走掉的。周暢手裏抓著剛遞過來的已經沒了涼意只有些許的水汽珠黏在上面的酒瓶子，視線落在陳曉萌毛茸茸的腦袋上。
陳曉萌咬了咬唇，穩住自己已經開始有些亂糟糟的小情緒，平靜地回：“嗯，晚一點也可以。”
“可以。”周暢沒有拒絕。
過了一會兒，已經喝了兩輪下來，周暢手裏的瓶子也空了，正打算伸手重拿一瓶。誰知，瓶子剛放下，手還沒來得及伸出去，就感覺到衣角下擺被人拉扯了兩下。
周暢身上帶著酒氣，也沒上頭，可這會兒唇邊漫延不斷的笑意，就像是酒醉了一般，緩緩流落了一地，滴滴點點灑滿了一條街。
兩人目光對上，周暢眼眸裏閃亮亮的，像是有星星般。
陳曉萌和他對碰上，沈他秋波流轉的眼眸裏，還有些如癡如醉。
臉頰爬上了幾分焦灼的熱意，陳曉萌像是為了掩飾什麽似的，特意別開了視線，道：“我想去一下洗手間。”
害怕周暢給她指路讓她自己去，陳曉萌又補充：“你可以帶我去嗎？”
那麽多人在這兒，怎麽著都不應該找上周暢的。這個道理周暢明白，陳曉萌更是明白，但偏偏就是這麽做，就是再不合適，也這麽做了。
周暢輕笑了一聲，呼吸噴灑在陳曉萌的側臉上：“行，帶你去。”
就在兩人站起身準備往外走的時候，發現兩人動靜的其他人，朝著動靜稍稍有點大的兩人望了過去。
丁西亭：“你倆去做什麽？”
周暢反過身來，笑著說：“我帶她去洗個臉。”
“讓陳新晴去啊，你去像什麽。”
陳新晴擺了擺手，讓他倆往外走：“沒事，就讓他去吧，人家洗臉你也管，你怎麽管那麽寬。”
丁西亭咂舌。
兩人一前一後的往外走的時候，還能聽見身後傳出來的聲音。
“周暢······不方便吧。”張衛揚也是一臉不解。
“你管她呢，她跟周暢親。”
江童顏意味深長：“有本事你也讓她跟你親。”
走到洗手間的拐角處，周暢站在門外沒有打算進去。洗手間是內陷式的，門的外面是洗手臺，門推開進去，裏面是幹濕分離型的，用推拉玻璃隔開。
陳曉萌站在原地，沒有按照周暢想的走進去，背對著門給她守著的周暢沒有聽見關門聲響起，便側過頭看了一眼。
周暢貼心地問：“還是怕嗎？”
陳曉萌搖了搖頭，躊躇片刻，才磨磨蹭蹭的擡起頭，嘴唇無聲地張了張。
周暢沒有說話，安靜地等著陳曉萌接下來可能會說出來的話。
有被準備？
有，也沒有。
從江童顏今天跟自己說了那翻話開始，他就已經意識到了，這件事早晚會來。
只是，他還沒有準備好，還沒有斟酌好合適的語言，不知道該怎麽來面對陳曉萌。這會兒，稍稍的還是有幾分慌了神，目不轉睛地望著她的面容，心緒變的有些微妙。
陳曉萌嘴唇小幅度的張了張，聲音不大不小地說：“周暢哥哥。”
掌心貼在褲縫便，僵硬的拉扯了一下，聽見陳曉萌的召喚，周暢還是下意識的應了一聲：“在呢。”
有今天在學校的教訓在前，陳曉萌在這一刻跟防賊似的，側過身往外探了探頭，確定了外面沒有人聽墻角，才微微松了口氣。
“我可以抱一下你嗎？”她黑白分明的幹凈眼眸裏滿是赤忱，沒有任何雜質，愛意藏得深沈。
有些不可思議，周暢轉過身，望著她，眼底閃動過一絲無措。
這個請求其實並不過分，周暢對上陳曉萌的雙眼，仿佛能通過這雙清澈透明的眼，能夠直直探進去陳曉萌的心一般，裏頭有些什麽，隔著一層朦朦朧朧的紗，一陣風吹過，他似乎也看清了個大概。
看穿了周暢的猶豫，陳曉萌只是靜靜地等著，等著周暢的抉擇，等著周暢做出反應。
時間一點點流逝，陳曉萌僅剩不多的自信幾乎快要被磨滅，眼眶逐漸變得緋紅了起來，晶瑩的淚花在裏頭轉動，長長的太陽花眼睫輕顫著，卻又沒有半點要放棄的樣子。
什麽在鼓勵著她，給她堅定的力量呢。
是於慧中午的那翻話，大概意思就是——不論結局好壞，都不想給自己留下遺憾。
被拒絕也沒關系，至少她努力過，她表達過，往後再回看，不至於後悔，再惱火自己的膽小。
她不想做個膽小鬼。
“可以。”周暢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表情，鏡子就在他側面不遠處，腦袋再稍微一轉，就能看清自己此刻的表情。
語罷，周暢展開雙臂，臉上帶著幾分舒適的笑意。
陳曉萌腳下往前挪動了一步，輕輕走進了周暢的胸膛裏，微微墊起腳，下巴墊在周暢的肩窩中，雙手貼在周暢緊實的後背，呼吸亂顫，眼眶有些發燙。
少年的肩膀緊實有力，隔著薄薄的一層布料，也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結實的肌肉。掌心貼在蝴蝶骨上，輕輕攬著，慢慢地闔上了眼簾，深深地吸了口氣，想要將這份獨屬的力量和氣息吸進肺裏，久久深藏。
註意到陳曉萌小幅度的起伏動作，周暢眉頭拉緊大氣不敢出一聲，微微張開唇無聲地吐了口氣出去，攏了攏手臂，眉宇間被平靜的悲傷籠罩著他。
他想做些什麽，可是，不允許。
什麽都不允許，什麽也做不了。
滴答——
滴答——
溫熱的淚珠從臉龐滑落，掉在了周暢的衣裳上，透過衣裳布料貼緊了37°的肌膚，燒得滾燙滾燙，灼熱直透心肺。
感受到肩膀處的濕潤，周暢心房一顫一顫，貼在陳曉萌後背的手變得愈發的僵硬。他咬了咬牙，眉眼緊擰，手掌輕輕在陳曉萌後背上順了順，帶著些安撫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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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衛揚：“怎麽去那麽久？”
趙琪：“掉廁所裏了？”
周暢慢慢走進去，自然地盤下腿落座在陳曉萌身邊的空位上，笑著扯衣領回答：“是啊，你聞聞。”
“yue——”
“yue——”
在周暢的話下，獨領風騷集體產生強烈孕吐反應。
又連著折騰了好幾場下來，幾乎每個人都沒有逃過真心話大冒險的陷阱，其中被虐的最慘的正是一直處於亢奮狀態的趙琪同學。
獨領風騷的集體行動在晚上將近20:00的時候，已經接近尾聲了。
今日一別，再重逢不知會在何時。
更不知道，是否還會存在重逢的機會，或者換句話說，當重逢之日來臨時，獨領風騷又是否能夠真正聚集。
大學十人註定了四處散落，往後更會是如同滿天星，不能確定的未知數會遍布在五湖四海。
忽然，氣氛有些傷感了起來。
不知道是誰提起，說：“周暢明天就要走了吧？”
聞言，陳曉萌機械版的轉過頭去，方才玩的酣暢淋漓熱血直往腦袋上沖的勁兒頭，也已經散了不少。
周暢喉嚨用力鼓動了一下，輕舒了口氣，故作輕松地說：“是啊，以後你們誰去東圳，記得來找我啊。”
“唉。”
“還真是，人家說關系不能太好，太好了，分開的時候就舍不得。”
“嗳，這話幾個意思啊？”
“哈哈哈哈哈，我就發發牢騷嘛。”
魏潤徠輕嘆：“以後，能不能再聚齊還真是個問題。”
趙琪問：“魏魏，你要去哪兒啊？”
“我啊，我想往北方走。”
陳新晴：“天寒地凍的你受得了嗎？”
“應該可以。”
“嗳，你們家江童顏呢，不是確定出國了嗎？”
陳新晴：“······”
趙琪：“······”
江童顏擡手用力搓了把臉，強行擠出個微笑：“是啊，出去。”
“去哪兒啊，我可能也得走，到時候找你玩啊。”張衛揚笑著說。
陳曉萌眼簾低垂，默默聽著，心想，原來他們每個人都會走啊。
江童顏反問：“你呢，你去哪兒？”
“東澳吧，我媽說往我姥姥那邊走。”張衛揚情緒這會兒也平靜下來了，沒有往日搞笑男的發言。
“你姥姥不是跟你姨媽他們一塊兒嗎？”
“是啊，讓我也去。”
劉祎瑋問：“你什麽時候去？”
張衛揚：“交換生。”
“······”
“······”
趙琪：“神經病啊你，嚇死了，還以為你要在那邊定居了。”
張衛揚笑了：“我姨媽她們說，那邊簽證很容易拿啊，不想那麽麻煩找中介都能搞定。”
“少爺，你呢？”
江童顏興致不是很高：“英國。”
“也還行，一天左右能到吧。”張衛揚笑得沒心沒肺。
喜一家，愁一家，並非家家能同頻。
場上的人，不是每個人都向張衛揚一樣能笑得那麽輕松。許是張衛揚的笑容飽含著渲染四周的能力，不一會兒，低沈的氛圍也漸漸好轉了起來。
想到馬上要離開的周暢，陳曉萌心頭的酸檸檬水咕嚕咕嚕直冒，泛的渾身都充滿了刺鼻的酸氣，有清香味兒存在，但更多的是刺鼻的酸楚，讓人很不舒服。
陳曉萌做了好大一番心裏掙紮，才悄悄地朝著周暢偏了偏，小聲地在周暢耳邊說：“周暢哥哥。”
“嗯？”正在聽著他們聊接下來的人生規劃時，忽然被打斷，周暢垂眸望著湊過來的小腦袋，疑惑的從鼻腔裏發出了一個氣音。
陳曉萌低垂著腦袋，沒有擡頭，視線落在周暢昏暗不明的手上，修長的手指，很隨意地搭在大腿上，骨節凸起的很性.感，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抓一把的沖動。
“就是、那個······”陳曉萌話頭到了唇邊，又被她膽小的咽了下肚，小聲地說：“你可以送我回家嗎？”
周暢擡起眼簾看了眼四周，不確定地壓低了嗓音，問：“現在嗎？”
這些人已經開始炫起了酒水，看樣子都能猜得出，不可能能讓他們就這麽走掉的。周暢手裏抓著剛遞過來的已經沒了涼意只有些許的水汽珠黏在上面的酒瓶子，視線落在陳曉萌毛茸茸的腦袋上。
陳曉萌咬了咬唇，穩住自己已經開始有些亂糟糟的小情緒，平靜地回：“嗯，晚一點也可以。”
“可以。”周暢沒有拒絕。
過了一會兒，已經喝了兩輪下來，周暢手裏的瓶子也空了，正打算伸手重拿一瓶。誰知，瓶子剛放下，手還沒來得及伸出去，就感覺到衣角下擺被人拉扯了兩下。
周暢身上帶著酒氣，也沒上頭，可這會兒唇邊漫延不斷的笑意，就像是酒醉了一般，緩緩流落了一地，滴滴點點灑滿了一條街。
兩人目光對上，周暢眼眸裏閃亮亮的，像是有星星般。
陳曉萌和他對碰上，沈他秋波流轉的眼眸裏，還有些如癡如醉。
臉頰爬上了幾分焦灼的熱意，陳曉萌像是為了掩飾什麽似的，特意別開了視線，道：“我想去一下洗手間。”
害怕周暢給她指路讓她自己去，陳曉萌又補充：“你可以帶我去嗎？”
那麽多人在這兒，怎麽著都不應該找上周暢的。這個道理周暢明白，陳曉萌更是明白，但偏偏就是這麽做，就是再不合適，也這麽做了。
周暢輕笑了一聲，呼吸噴灑在陳曉萌的側臉上：“行，帶你去。”
就在兩人站起身準備往外走的時候，發現兩人動靜的其他人，朝著動靜稍稍有點大的兩人望了過去。
丁西亭：“你倆去做什麽？”
周暢反過身來，笑著說：“我帶她去洗個臉。”
“讓陳新晴去啊，你去像什麽。”
陳新晴擺了擺手，讓他倆往外走：“沒事，就讓他去吧，人家洗臉你也管，你怎麽管那麽寬。”
丁西亭咂舌。
兩人一前一後的往外走的時候，還能聽見身後傳出來的聲音。
“周暢······不方便吧。”張衛揚也是一臉不解。
“你管她呢，她跟周暢親。”
江童顏意味深長：“有本事你也讓她跟你親。”
走到洗手間的拐角處，周暢站在門外沒有打算進去。洗手間是內陷式的，門的外面是洗手臺，門推開進去，裏面是幹濕分離型的，用推拉玻璃隔開。
陳曉萌站在原地，沒有按照周暢想的走進去，背對著門給她守著的周暢沒有聽見關門聲響起，便側過頭看了一眼。
周暢貼心地問：“還是怕嗎？”
陳曉萌搖了搖頭，躊躇片刻，才磨磨蹭蹭的擡起頭，嘴唇無聲地張了張。
周暢沒有說話，安靜地等著陳曉萌接下來可能會說出來的話。
有被準備？
有，也沒有。
從江童顏今天跟自己說了那翻話開始，他就已經意識到了，這件事早晚會來。
只是，他還沒有準備好，還沒有斟酌好合適的語言，不知道該怎麽來面對陳曉萌。這會兒，稍稍的還是有幾分慌了神，目不轉睛地望著她的面容，心緒變的有些微妙。
陳曉萌嘴唇小幅度的張了張，聲音不大不小地說：“周暢哥哥。”
掌心貼在褲縫便，僵硬的拉扯了一下，聽見陳曉萌的召喚，周暢還是下意識的應了一聲：“在呢。”
有今天在學校的教訓在前，陳曉萌在這一刻跟防賊似的，側過身往外探了探頭，確定了外面沒有人聽墻角，才微微松了口氣。
“我可以抱一下你嗎？”她黑白分明的幹凈眼眸裏滿是赤忱，沒有任何雜質，愛意藏得深沈。
有些不可思議，周暢轉過身，望著她，眼底閃動過一絲無措。
這個請求其實並不過分，周暢對上陳曉萌的雙眼，仿佛能通過這雙清澈透明的眼，能夠直直探進去陳曉萌的心一般，裏頭有些什麽，隔著一層朦朦朧朧的紗，一陣風吹過，他似乎也看清了個大概。
看穿了周暢的猶豫，陳曉萌只是靜靜地等著，等著周暢的抉擇，等著周暢做出反應。
時間一點點流逝，陳曉萌僅剩不多的自信幾乎快要被磨滅，眼眶逐漸變得緋紅了起來，晶瑩的淚花在裏頭轉動，長長的太陽花眼睫輕顫著，卻又沒有半點要放棄的樣子。
什麽在鼓勵著她，給她堅定的力量呢。
是於慧中午的那翻話，大概意思就是——不論結局好壞，都不想給自己留下遺憾。
被拒絕也沒關系，至少她努力過，她表達過，往後再回看，不至於後悔，再惱火自己的膽小。
她不想做個膽小鬼。
“可以。”周暢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表情，鏡子就在他側面不遠處，腦袋再稍微一轉，就能看清自己此刻的表情。
語罷，周暢展開雙臂，臉上帶著幾分舒適的笑意。
陳曉萌腳下往前挪動了一步，輕輕走進了周暢的胸膛裏，微微墊起腳，下巴墊在周暢的肩窩中，雙手貼在周暢緊實的後背，呼吸亂顫，眼眶有些發燙。
少年的肩膀緊實有力，隔著薄薄的一層布料，也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結實的肌肉。掌心貼在蝴蝶骨上，輕輕攬著，慢慢地闔上了眼簾，深深地吸了口氣，想要將這份獨屬的力量和氣息吸進肺裏，久久深藏。
註意到陳曉萌小幅度的起伏動作，周暢眉頭拉緊大氣不敢出一聲，微微張開唇無聲地吐了口氣出去，攏了攏手臂，眉宇間被平靜的悲傷籠罩著他。
他想做些什麽，可是，不允許。
什麽都不允許，什麽也做不了。
滴答——
滴答——
溫熱的淚珠從臉龐滑落，掉在了周暢的衣裳上，透過衣裳布料貼緊了37°的肌膚，燒得滾燙滾燙，灼熱直透心肺。
感受到肩膀處的濕潤，周暢心房一顫一顫，貼在陳曉萌後背的手變得愈發的僵硬。他咬了咬牙，眉眼緊擰，手掌輕輕在陳曉萌後背上順了順，帶著些安撫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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